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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郑新立：打造民间智库旗舰

时间：2015-05-24 来源：世界郑氏作者：郑氏网

当前，我国智库建设正处于重大转折时期，习近平总书记在201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指出，要健全决策咨询机制，按照服务决策、适度超前的原则，建设高质量智库，指明了今后我国智库建设的方向。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成立仅四年，成立之初因其由“前高官”组成的强大管理团队和专家阵容而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四年间，该中心已举办了三届峰会，开展了一系列重大课题研究和重大活动，高效、高质量地完成了一批研究成果；扩大了与驻华使馆及主要国外智库等机构的联系和交流，积极开展各种形式的合作；主动为各级地方提供多种形式的智力支持与咨询服务。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理事长曾培炎提出，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的总目标是 “打造世界一流智库”，并提出“打基础、上水平、创品牌、讲效果”的总要求，“创新、求实、睿智、兼容”是中心文化建设的宗旨。面对时下国家大力推进智库建设的历史性机遇，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又有怎样的考量？
　　近日，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郑新立。他告诉记者，国经中心的终极目标就是建成中国民间智库的旗舰。
高质量、独立性、影响力
　　中国经济时报：建设中国特色的新型智库，需要具备哪些特征？
　　郑新立：高质量、独立性、影响力是一个智库成为著名智库的三要素。这是号称“全球第一智库”的美国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Institution）的定位，我非常赞同.我在上世纪90年代就考察过布鲁金斯学会，还写过一本书——《美国的咨询业》。
　　所谓的“高质量”代表着布鲁金斯学会发表的每一份报告，必须来自扎实的调查、学术研究、现实与历史相结合的深入思考。布鲁金斯学会的200多位研究员都有深厚的学术背景和广泛的实践经验，他们的研究成果经得起时间考验和实践检验，可直接为美国政府决策提供可操作的建议。
　　所谓 “独立性”体现在研究成果，要努力做到基于事实来说明问题，不被政治所左右，超越党政之争，不为任何一个政党服务。这一点是智库最核心的原则底线。
　　布鲁金斯学会的 “影响力”既体现在对国家政策的影响力上，也体现在对公众观点的影响力上。通过出版研究成果、召开面向公众的研讨会、与政商界团体召开小范围闭门会议、研究员被邀请进入政府工作、接受各大媒体采访及在世界范围内发表评论员文章等方式扩大影响力。
　　我认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也应具备这三项特质
　　中国经济时报：国经中心的建设怎样体现这三个特质？
　　郑新立：研究是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工作的重中之重，是我们为党中央、国务院服务，为发改委服务，为会员单位服务的最重要的一个方面，也是智库的核心竞争力。去年，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形成了一批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其中一些还为中央决策特别是党的十八大报告起草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比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体制机制改革研究》第二阶段成果在培炎理事长的亲自指导下，形成了总报告和十二个分报告，其中总报告呈送中央领导同志参考，并作为中心完成的中央重大课题上报中财办。还比如，为筹备中心与美国商会的“二轨对话”，开展了大量前期研究工作，完成了一批重要研究成果，为中方代表更充分地阐述我方观点提供了重要的资料支撑。
　　针对目前国内有些企业“走出去”缺少外汇资金，而银行体系资金使用效率又亟待提高的现实，我们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允许商业银行将部分存款准备金作抵押，从央行获得外汇资金用于支持企业“走出去”。我们还提出四种具体方式：一是央行授权国家外汇管理局与商业银行签订专项外汇存款协议，二是商业银行向外管局定向发行特种外币债券，三是外管局对商业银行开设外汇贷款窗口，四是外管局选择收购商业银行外汇信贷资产。这项建议最后被决策层采纳，对商业银行外汇管制额度放开，用于向企业发放贷款。
力求以产业支持智库的可持续发展
　　中国经济时报：布鲁金斯学会保持研究独立性的保障措施是财务独立，运作资金来自创始人布鲁金斯的基金、社会捐款及出版物收入。你们呢？
　　郑新立：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作为一家民间智库，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吃财政饭，其最大的压力也是财政不发工资。我们的组成人员许多人是前高官，有些政府背景，但我们不属于官方智库，我们是自筹资金的。美国有2000多家智库，没有一个是政府财政供养的。现在我国智库约有3000到4000家，可绝大多数是在政府、党委下面，人大、政协、军队也有，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保证智库研究的独立性。
　　在影响力方面，我们十分注重加强与国内外有关研究机构建立工作联系与学术交流。通过举办重大活动展示中心研究成果。我们已成功举办了三届中国经济峰会，深刻洞察国际国内经济风云，准确把脉中国与世界经济走势，很好地解读了中央精神和政策，为保持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发展贡献智慧和思想。去年，中心围绕国内外经济发展中的重点、难点、热点问题，先后成功举办了十二期“经济每月谈”活动，邀请政府官员、专家学者和企业家深入探讨了国内经济形势、金融体制改革、欧洲债务危机、美国财政悬崖等经济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对策。中心的研究人员也在活动中发表意见、展示研究成果。这些重大会议“有准备、有研究、有内容、有效果”，办出了特色、办出了品牌、办出了影响，社会各界普遍反映良好。
　　与此同时，通过各类媒体扩大宣传。
　　研究成果质量好，其影响力必然提升，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中国经济时报：你刚才说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是一家民间智库，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吃财政饭，其最大的压力是财政不发工资。国经中心的资金来源有哪些？
　　郑新立：国经中心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是企业捐助。用捐助款成立基金，用基金的增值性收益，支持一些公益性课题研究。
　　二是为政府、企业提供咨询服务。为政府宏观调控、制定中长期发展规划和重大经济政策等提供分析报告和政策建议；为地方政府制定区域发展规划、行业组织制定产业发展规划等提供智力支持；为企业发展战略、经营决策、海内外投资、兼并重组、技术创新和市场开拓提供信息、政策、法规等咨询服务。为政府、企业提供咨询会有一些咨询费收入。
　　三是会员单位提供一部分会费，我们给这些会员单位提供相应的智力支持服务。
　　下一步，国经中心打算像美国的兰德公司一样实行产业化，我们已经成立了两个公司，分别是国经咨询公司和国经控股投资公司，用产业来支持国经中心的可持续运转。

　　另外，我们也打算借鉴日本野村综合研究所的“双头鹰”模式，用研究支持咨询，用咨询带动研究，与企业共生、共长、共享。这样既推动了我国企业走出去，也获得了回报，是一种双赢战略。
合理的人才结构保障智库的长期竞争力
　　中国经济时报：人才是智库发展的关键，国经中心如何引进和培养人才？
　　郑新立：智库的产品是思想，人才是智库发展的根本和关键。
　　国经中心的人才来源，一是像我这样从原单位退下来的专家、学者；二是新招录的一批30—40岁的博士或博士后，这批人年轻，有创造力，唯一不足是缺乏经验。为此，最近一两年，中心从国家发改委、国务院研究室引进了一批50岁左右的骨干，积极调配和充实研究人员队伍。这样使我们的研究队伍老中青三代有机结合，从而更加富有创造力。
　　在人才的使用和配置上，我们力求做到要真正体现“以人为本”，相信人、团结人、依靠人，充分调动研究人员的积极性，及时发现、培养和使用优秀研究人员，注重年轻干部的培养锻炼，关心他们的成长和进步，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努力营造和谐宽松的工作氛围，有计划采取多种形式，分层次、分步骤组织干部轮岗交流，加大对经验丰富的研究咨询复合型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力度，尽快形成一支素质高、学术精、创新强的研究队伍，为中心“打造世界一流智库”奠定坚实的人才基础。
　　中国经济时报：国经中心有很多研究方向，在这么多的研究方向当中，重点是什么方向？
　　郑新立：当前，国经中心虽有很多研究方向，但研究重点还是经济方向。我们主要研究国内宏观经济问题和与国内经济联系密切的国际经济问题。
　　我们主要从三个角度来研究经济：
　　一是站在中国的角度看中国。二是站在中国角度看国际经济问题。三是在吸收国外专家、学者对国内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研究中国经济。通过这三个角度，为政府的宏观经济决策提供支持。
　　国经中心为了更好地为政府和企业提供经济服务，目前出版有《要情》、《研究报告》、《智库言论》、《信息反映》等四个内部刊物和一个公开发行的《全球化》刊物，其中在内部刊物中最重要的是《要情》，每周两期，针对的主要是政治局委员以上的官员，国经中心把社会上的研究成果充分吸收，将其以政策建议的形式供决策者参考。用曾培炎理事长的话说，《要情》所追求的就是“临门一脚”效应。《研究报告》、《智库言论》、《信息反映》等则是为理事单位、会员单位、董事单位等提供参考。
民间智库具备独特优势
　　中国经济时报：你一直在说国经中心的“民间”身份，这种“民间”身份给中心带来了哪些优势？
　　郑新立：一是可以以民间的形式与其他国家的智库进行平等地交流，例如美国有2000多家智库，没有一个是财政供养的，在2009年之前，美国著名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一直在抱怨说，在中国找不到一个与其对等的民间智库，2009年国经中心成立后，已经和布鲁金斯学会进行了多项交流，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二是好多问题在政府层面不好讲的，可以通过民间智库进行交流。国经中心自2009年成立以来，与美国商会的 “二轨对话”已经进行了5次闭门会议，主要面向企业家和美国前政府高官，好多政府间不好讲的在民间智库交流上可以敞开心扉，面对面地交流，把交流的结果向各自的政府报告。
　　中国经济时报：你认为，为建设一流智库，国外有哪些经验值得借鉴？
　　郑新立：当前，国内的智库建设最大制约在于现有体制约束。我们应该借鉴美国的“旋转门”战略，鼓励、支持学者与政府官员间互换位置，例如奥巴马2009年就任美国总统后，布鲁金斯学会有30多人在奥巴马政府任职。这种互换不但可以互相输送新鲜血液、开扩视野，还可以避免政府机关的官僚化。
　　二是我国的智库多数为政府所设，缺乏民间智库。为了与国际接轨，光有政府主导的智库是远远不够的，要创造条件促进民间智库的发展。
　　三是借鉴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的成功经验，研究人员以个人的名义发表研究成果，而不是以布鲁金斯学会的名义发表。
　　四是我国民间智库资金来源不足，国经中心的资金来源主要是央企，民营企业很少，好多民营企业认识不到智库在企业发展中的作用。例如美国，美国越是经济困难，咨询企业发展得就越好。我们要加大自己的宣传力度，使企业认识到智库的重要性。

　　中国经济时报：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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